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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笨蛋,你终于来了。我的眼泪便一发不可收拾。 那时我是全然不知道北北这个人是存在的,只是单纯地以为古策仅仅是偏爱北这个字。 可是我还是陆陆续续地拼凑出了北北的故事,从古策明朗眼神里闪过的挣扎,从他的朋友左躲右闪的语气,我看到了另一个女人的存在。 有一度,我和古策距离很近很近,呼吸相闻。无疑,这个男人是爱我的。 那天,我们喝了酒,大醉。回到宾馆,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边脱衣服,赤裸相见时,我看见这个男人眼中无边无际的宠爱和欲望,自然而然地,拥抱,接吻,当他灼热的手掌终于攀上我骄傲的蓓蕾,心要炸裂的一瞬,电话尖锐地响地,突兀,刺耳。 激情退去,古策颓然地起身。我宁愿听到他说我爱你但他说了对不起。接了电话,医院打来的,他匆匆离开。那里有一个鬼魅一样的女子,轻轻的一拽就把古策拉回到原点。 心痛得无法再继续的时候,我对他说,带我去见见北北吧。 一个下午,我见到了北北,比我想像的还要宁静和苍白,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这个世界上,除了古策没有谁还会相信她还活着。 古策每天穿过医院那条悠长的走廊,守在北北的病床前,给她讲一段又一段的爱情故事,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最温柔和最催人泪下的声音。日复一日,雷打不动,只除了那个夜晚,来的有些晚。 于是,很多的事情清晰和完整起来。偏爱北字,是因为他从小就爱着一个叫苏北北的女孩,她背叛他了他也爱,她痴了傻了变成植物人了他也爱; 做了文学编辑,是因为北北喜欢那些忧伤的爱情故事,她自己就是最悲伤的爱情故事的主角; 夜里两点上网,是因为每天他都陪着北北到夜里一点四十五分三十二秒,那是北北为了另一个男人的背弃而从高楼一跃而下的时刻。他想,北北应该在那个时刻醒来; 厌恶自杀这个词,是因为他的生命因另一个女孩的自杀而瞬间冻结; 连载的故事无始无终,因为那本来就是她和他的故事,北北不醒,故事就永远不会终结。 我站在那个医院尽头的病房前,看自己爱着的男人沐浴在一片阳光之下,侧脸很好看,可是永远不会属于我了。 我又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很久以后,我收到一条短信息,陌生的号码,寥寥的几个字:她流泪了。 经过那个报摊,老大爷慈祥如昨,姑娘,你喜欢的报纸来了,不买份回去? 不必了,大爷,我已经知道了那个长长故事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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