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红钱包

查看1731次 评论0条 时间:2010-01-11


我深深地懂得这样一个道理,那就是我们不应该去妄判他人。但是,一提到肯尼,我就发现要做到这点确实不容易。 
  我是一名夜班的主管护士,我的工作之一就是对在这所康复医院工作的工作人员的表现和业绩进行评估和考核。 
  肯尼是一位新来的员工。虽然他工作干净利落,严守纪律,而且还相当能干。但是,我却并不喜欢他。 
  肯尼看起来像是个小流氓。他言语粗鄙,举止恶俗,而且走起路来就像是一个拳击手一样摇摇晃晃。他的表情严肃冷漠,不苟言笑,就像是银行金库那冰冷厚重的铁门似的。他好像是在竭尽全力且又小心翼翼地掩饰着那种想要融入我们这所康复医院那高素质的职业队伍的愿望。 
  来我们这儿的病人绝大多数都患有不治之症且已到了晚期,或者就是一切疾病中最厉害最无药可救的,那就是衰老。他们来到我们这儿的时候,几乎就已经形同废人,不但不能行走,而且身体还极度虚弱,不但头脑一片混沌,而且还精神沮丧,再也不能去真正地感知世界了。 
  玛丽·B就是这样一个人。她今年94岁了,身体非常虚弱,就好像是一张在风中摇曳的蛛网一般,她比她的丈夫和姐妹们都长寿。 
  不仅如此,玛丽·B还有一个一直困扰她的问题,就是她总是认为有人拿走了她的钱包。而她呢,则不论白天还是黑夜,总是在寻找着,并且从未曾放弃过。当她的行动受到医护人员的限制不能到处乱跑的时候,她则会把她的轮椅摇到房间的门口,在那里她可以拦住每一个从走廊里走过的人。 
  “我的钱包丢到哪里去了呢?我的钱包丢到哪里去了呢?” 
  几乎每一天,玛丽·B都会不停地问这样一个相同的问题。开始的时候,人们还都满怀同情地听她诉说,但是到了后来,就再也引不起人们的注意了。 
  我们都知道玛丽根本就没有钱包。但出于仁慈和关心,我们大多数人还是会巧妙地安慰她说:“放心,玛丽,如果我看到你的钱包,我一定会拿给你的。” 
  不错,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会这样说的,但是,只有一个人例外。他,就是肯尼。每次他不但耐心地倾听玛丽那千篇一律的诉说,还会和她聊上一会儿。 
  “他究竟想干什么&63;”我的第一个怀疑就是他之所以到这儿来工作可能是想偷麻醉药。而且,我断定肯尼要把玛丽拖进他策划的事件中去。对这个猜测,我深信不疑,于是,我在麻醉药供应部加设了安全监控设施。 
  一天下午,就在晚餐开饭之前,我看到肯尼手里拎着一个专门装食品杂货的塑料袋,正沿着走廊向玛丽走去。很明显,塑料袋里装着东西。 
  “哼,果然不出所料!”我好奇地在暗地里跟随着他。 
  在他接近玛丽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来,目光越过他的肩头,向身后张望着。见四周没人,他才又回过头去,注视着玛丽。然后,他抬起胳膊,把那个塑料袋伸到了玛丽的面前。我顿时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这关键一幕……直到肯尼从塑料袋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钱包。 
  玛丽抬起她那苍老而又瘦骨嶙峋的手,就像一个饥饿的孩子拿起面包似的,一把就将那个红色的钱包抓了过来。她紧紧地抓着它,只是呆呆地注视着,片刻之后,她又把它紧紧地贴在她的胸口,摇着,晃着,就像是在摇晃一个婴儿似的。 
  这时,肯尼再一次转过身来,敏锐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周围没有人在注意他们,他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了欣慰的神色。接着,他弯下腰去,解开钱包的扣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把红色的小梳子,一个小小的存放硬币的钱包,还有一副小孩子玩的玩具眼镜。 
  顿时,喜悦的泪水泉涌而出,恣意地流满了玛丽的脸颊。不管别人怎么认为,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而且,我的脸上也流满了泪水。 
  肯尼轻轻地拍了拍玛丽的肩膀,然后沿着走廊向他工作的地方走去。我低下头,默默地祈求上帝宽恕我…… 
  那天,就在快要交班的时候,我走到了那扇护士的助手下班时通常都要经过的门旁。不大一会儿,肯尼拿着外套和收音机沿着走廊蹦蹦跳跳地走来了。 
  “嗨,肯尼,”我叫住他,问道,“在这儿工作感觉怎么样&63;你喜欢这份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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