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怎不出声?” 我又醒来。 “有什么事?”我仿佛在云里雾里。 “你不知,薛灵跳珠江了。” 我的心被人骤然塞了冰块。我头不疼了,不晕了。我看见自己就站在窗前。外面阳光普照,而我浑身冰凉。 “幸而,她被人救了。她要死了,我与你没完!”那边不紧不慢地说。我的血液又开始流动了。她若死了,我对自己也没完。 “我要去看她!”我心中尽是哀伤。 “她不想见你!” “我要去看她!”我怒吼。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不满。 那边挂了电话。我泪如泉涌。 我坐在自己的阁楼里,等待枫叶打电话给我。我翻开《悟空传》,仅仅为了那几句话: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十一 薛灵出院了,又住到一个精神疗养院里,而我也住到自我设置的精神疗养院里。 谁知我心,谁知我意?我是多么懊悔!我使朋友陷入了绝境,我不仁不义!我沿着珠江走,要寻找薛灵落水的地方。我要拉住她,让她在我的阁楼里住下。 雨!雨!我望着朦胧的珠江,我希望自己就是江边的一尊雕塑,能看住许许多多失意的人。 为了治好薛灵的病,我花完了自己的积蓄。可是多少钱,才能弥补我的过失?才能抚慰薛灵那颗受伤的心? 我去找枫叶借钱,结果她不在。我遇到了百合子。 “怎么了,作家?脸色这么差,是大病初愈,还是有人让你憔悴?”百合子拉我去楼下的茶室喝茶。 “这个夏天快过去了。”她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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