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俊小男孩儿。奶奶在我长大后,总是喜欢这样对我说。然后,爷爷也会接上一句,是咧,逸逸那可是唇红齿白的捣蛋崽子。 我四岁的时候,父母便以谋生为由,把我托付给了年迈的爷爷奶奶。在山清水秀的穷乡僻壤里,我似脱缰的小野马般茁壮成长。 爷爷奶奶家不远处,有一个河滩,宽大得可以在那里自由的飞跑。 我总是爱闹。只有那个和我一样唇红齿白的小女孩儿在旁边,我才会自愿的安静。她不叫水水,可是我就要叫她水水。三岁,走路摇摇晃晃的水水,在河滩上追着鹅群跑。咯咯的笑声像大河里溅起的浪花。那彩云一样的笑脸,温暖着我刚刚离乡别井的孤单。水水看见蹲在河岸的我对着她笑。我知道我是陌生的,水水好奇的走过来,侧着头盯着我看。我看见了两颗晶亮的黑星星。 “给。”水水递给我一块小石头,她轻轻的放在我脏兮兮的小手。半透明的黄腊石,像一滴黄色的泪滴。 “水水……” “我不叫水水。” “水水……” “人家不叫水水啦!” “水水!水水!” “水水就水水啦……” “嘿嘿,水水哦。为什么你的嘴唇这么这么红?” “那,为什么你的牙齿这么这么白呢?” “你家在这里吗?” “我和阿妈阿爸在这里养鹅呢,阿爸说等我长大了,就有钱给我上学了。” “你阿爸真好。” “你的阿妈阿爸不好吗?你从哪里来?” “不好。他们不要我。我从好远的城里来。” “不要紧,我要你。我们以后一起玩好吗?” “好。” 爷爷在河岸,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微笑的看着一对小人儿,手牵手走在河滩的鹅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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