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妈妈,我要跟安子结婚。” 母亲长长松了一口气。 下班时,安子纯的蓝鸟,还有吕远辉的摩托,从前的位置、从前的样子,只是,我的心不同了。我看看吕远辉,然后慢慢走到安子纯身边,他款款拉开车门,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微笑,车开出很远,一直到看也看不见吕远辉的地方,我回头,车流如织里,我哭了,无声无息哭给丢弃的爱情。 婚礼的早晨,母亲在我手里塞上一粒红红的药丸,她担忧地说:“晚上,放进去。”我盯着她的眼睛,母亲用力攥着我的一只手:“为了以后的幸福,听话。” 我说好吧。她笑了:“好孩子。” 我知道,那是一粒人造处女膜制剂,用来哄骗男人的虚荣。 车子行驶在路上,我把它丢出去,我不善于使用谎言掩盖真实。安子纯问:“梅朵,你把什么丢出去了?”我说:“过去。”他的手揽过来,略略用力,然后说很幸福。 新婚夜里,安子纯狠狠喊了一声吕远辉。从此,我与幸福无关。 五 从安子纯狠狠喊了一声吕远辉我的蜜月就已结束了,只有短暂的十几分钟。 安子纯喜欢我柔软的身体,夜里,他奋力冲撞,好像吕远辉藏匿在里面,他要把他撞出我的身体。因为爱所以恨,性是安子纯的武器,用来屈服我的身体。我泪流满面。 我的泪终于让安子纯厌倦,在他眼里,那是不能忘记吕远辉的标记。 安子纯的猎艳故事,终究还是传过来,我平静地听,甚至,某一次,在路边,我看见安子纯的蓝鸟驶过身边,里面坐着妖媚的女孩子,我的心一点都不疼,愤怒也不曾有。 一个人的夜,我常常会诧异于自己的宁静,后来,我想:这样的宁静,是因为不爱,从开始到现在,我只是嫁给了父母的期望,和爱情并没有关系,所以,我不在乎。吕远辉光顾在梦里,每一次醒来,脸上是湿的,心轻轻跳跃着疼。我以为那样决绝地离开就可以完全忘记。却不能。 后来,我开始泡吧,喧闹的气氛,哀伤的音乐,一杯杯地喝酒,微醉的感觉不错,疼啊疼的,全都可以忘了。 安子纯从不问我的去向,我亦不问他的故事,心情好时,相互使用身体,不好时遗忘彼此,关于婚姻,一张纸罢了,我们仅有的,只剩外界看来的“珠联璧合”而已。 一天,我忽然发现,自己很久没有心疼过了,只有尸体才会感觉不到疼, 我渴望感受到疼,疼让我知道自己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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