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听到了脸被手击打的声音。 但我却没有任何感觉。 第二天,我将所有的钱都取了出来。我给阿汗打电话,却还是打不通。我明白这小子已经溜了。但我却觉得无所谓。走就走吧。虽然一开始我对阿汉在工商登记时只写我的名字已感到有丝许的怀疑,想他是不是不想出事后承担责任?但我还是与他一路合作到了现在。毕竟他也没亏待过我,只是有点小聪明罢了。我把钱放在身上,想着它的用途。这东西真是好呀。在我的记忆中,基本上从一懂事,我就在拼命地追逐着它。就因为它,我成了彻头彻尾的街头流氓。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值不值得。 警察又来找过了我两次。每次都是问我有关走了的那女的下落。每次我都给他们说不清楚。警察也不恼,好像在与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我知道,他们肯定也有了相关的线索,只是现在可能还没有到收网的时候,所以暂且与我不愠不火地周旋着。我自己也清楚,跑,肯定是跑不掉了。而且我也从来没想过要跑。我明白,跑到哪里都还不是在地球上,不可能一跑,就什么都一了百了。说不定还会更难受。 在心里,我对自己,只是充斥着极度的无奈。 我通过某个途径,了解到了吴艳想去北京读研究生,但学校要她一次性交三万块钱。因参加工作还不久,没钱,可能去不了。 我在一天,到了邮局,要了两张汇款单,分别写了两个地址,用两个陌生的名字汇了出去。 然后,我就整了整衣服,努力使自己穿着光鲜一点,看起来精神一点,就径直到了警察局。 之后某一天,我正在看守所,警察说有人来看我。我出去了。站在我面前的是吴艳。我对她笑笑,说:“我这样一个无赖,你还来看我干什么?” 吴艳好像在流泪,眼睛红红的。她说:“警察找过我了。” “我的事又跟你没关系。你也只是个受害者。他们没为难你吧?” “为难倒没有。不过我快要到北京去了。” “恭喜你了。” “那钱是不是你汇的?” “笑话,我跟你汇什么钱?我自己孩子还养不活呢。” “听警察说,你有癌症?” “一点点小病罢了。我现在住在这里,说不定政府还会发挥革命的人道主义精神,免费替我治呢。” “你……” “时间到了!”旁边的看守说。 我站了起来,没看吴艳一眼,转身向里面走去。 幸好这段路不算太长,我几秒钟就回到了我所在的房间里。警察从外面把门关上了,我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床上。心里没什么想法,只是在想:“这外面与里面的路这么就这么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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