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艳在单位里有房子。如果下班下得比较晚赶不回来做饭的时候,她就吩咐我一个人到外面去解决。有时太晚了就干脆住在学校里不回来了。特别是她现在带的这一届学生还差两个多月就要小学毕业了,所以这段时间回来得就更少。我便在她不回来的时候,到店里和阿汉一起去照看“生意”。店里平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和阿汉的收入也增加了不少。阿汉说当初来拉萨真是来对了,不然那有这么多钱赚。我说也是,还是你小子脑瓜子活络,想到了来拉萨。 一天闲聊时,阿汉说他的朋友已从外地回来了,对阿汉说似乎听到了一点什么风声,叫我们要小心点。阿汉的朋友是一个很有门路的人,我们就又小心了一段时间。但后来看不过是警察在例行检查,加之也没什么其它动静,而且生意也实在不错,便没将他的提醒放在心上,继续做着“生意”。 这天吴艳打电话说她要过来,并说买了好吃的叫我回去,还叫我带上阿汉。阿汉在我和吴艳住到一起后去过几次我们的出租屋,因此吴艳偶尔也叫我带上阿汉回去吃饭。我对阿汉说吴艳叫他和我一起回去吃饭,阿汉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说一定是有好吃的了。 在五点过的时候我和阿汉回去时,吴艳也烧好了菜。她知道我和阿汉都喜欢喝酒,还特意买了一瓶白酒,但声明最多只让我们喝一半。吃饭时,吴艳端上来大盘火爆肥肠,阿汉连声说“爽”,我们就一起喝起了酒。后来兴头喝上来了,喝了半瓶的时候我们又分别倒了一杯,吴艳也没说什么,只是叫我们要注意,别喝醉了。 六点过去一点点,阿汉说喝得差不多了,要回去。我知道他是想回去照看店子。因为按常规现在一部分小姐要来上班了。我说你回去吧。阿汉也一直和我一齐瞒着吴艳店子的真实内容。他对我挤了挤眼睛说我去了,就站起了身,脚步还显得有点踉跄。吴艳看了,说:“阿全,你看阿汉喝得多了,不如你把她送回去吧?”我说好,便和阿汉一起出了门。 一出门没多远,阿汉就站直了身子。这小子酒量一直很好,平时喝个一斤多都没问题。他对我说:“炮哥,你真是好福气呀。” 我倒有点醉了:“还叫炮哥,人家吴艳都不准你叫了。” “只要在她面前不叫就行了。私底下你还不是我的炮哥。” 我说:“你小子耍花枪呀。” 阿汉看着我:“不过有一件事我还真的觉得奇怪。吴艳跟你在一起已有一段时间了,她就一直没跟你说过要和你结婚?” “这倒一直都没有过。”我看着街面上一个穿着性感的女的从我们的面前走过,就吹了一声口哨。那女的回过头来厌恶地望了我们一眼,加快脚步走了。拉萨这个城市虽说接近边陲,但却与内地很多城市一样时尚,街上的女孩子一样让人眼花缭乱。 阿汉说:“我可真是不得不羡慕你了。” 不一会儿到了“上海大世界”。果然有女的也等在了门前。打开了门,我和阿汉走了进去。我坐在一边休息。阿汉说他要打一个电话,手机没电了,借我的用用。我掏了掏身上,却怎么也找不到。“糟了,”我说,“放在出租屋了。” 我赶回出租屋,在门外就听到了一阵摔凳子的声音和一阵明显已压抑了许久的呜咽声。我知道完了。推开门,吴艳正披毛散发的,双手掩着脸蹲在地上。我走近她,说:“吴艳……” “走开,你这个流氓!”她头也不抬,对我咆啸着,声音声嘶力竭。 “好吧,既然你都知道了,你还是走吧。”我看着她,想扶她起来。 她猛地摔开了我的手,站了起来,直视着我,眼睛因充血也变得血红血红。 我后退了一步,脚却踩在了一片破碎的凳片上,发出“哐当”的一声响。我知道吴艳的心现在也正如这碎了的凳片。 吴艳又弯腰从地上拾起一个东西。我看清了那是我的手机。不过也是和凳子同样支离破碎的了。吴艳把手机放在手上,直起胳膊,用手机指着我,说:“你怎不给我说你是结婚了的?啊!” “我又没跟你说过我没有结婚。”我靠在墙壁上,怕吴艳突然冲过来,“我认为你看到我这个年龄,会想到我是结婚了的。毕竟怎么看我都是三十出头的人了。” 吴艳定定地看了我一眼,又将手机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后从嘴里一字一字地吐出了一句话:“你&63;&63;这&63;&63;个&63;&63;流&63;&63;氓!”说完就转身冲出了门,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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