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邶邶,婆婆泪眼迷朦起来,老头子会认得我的,他认得这副耳环。 我一下子恐慌起来,我怕我死了后没有人能认出我,缠着外婆给我扎耳眼,戴耳环。 外婆威胁我说很疼,我执意不听。谢邶脑袋上撞了那么大的包都说不疼,我才不怕呢。 外婆让谢邶去拿火柴把蜡烛点上,挑两颗肥大的黄豆,端一碗清水,撕一绺干净的棉絮,拣一根最细的绣花针。还没有说完,谢邶就像兔子一样蹿出去了。 谢邶得意地扯着我的耳朵,好象很满意这个差事,外婆用两颗大黄豆夹住我的耳垂使劲揉搓,这样揉麻了就不会觉得疼了,接着又用棉絮沾水擦拭耳垂,把绣花针在蜡烛火焰上晃了晃,激动人心的一刻马上就要来临,我的心“嘭嘭”跳的厉害。 我瞟见谢邶很欣赏地坏笑,于是怀恨在心。外婆的动作麻利,手起针落,只一下刺痛就过去了,我鬼哭狼嚎地尖叫,一歪头咬住了谢邶的爪子,谢邶马上呲牙咧嘴,甩着手,在院子里乱蹦。 因为谢邶的胆怯,不敢再做外婆的助手,所以我的另外一只耳朵没有扎成。 为了防止扎出的针眼再度闭合,外婆说还要把绣花针带的线继续留在里面,将来愈合后再一下抽出来。可是我的耳朵好象容不得异物,一直流脓流水,外婆把线抽出来,给我敷上了些灶底锅灰消炎,才渐渐有所好转。 快过年了,依然还可以看出些红肿,外婆又在叹气,说我的耳朵是富贵耳,要靠金银才养的住,也不知道我今后有没有这福分,嫁个好人家。 爸爸妈妈带姐姐来外婆家走亲戚,要接我回家过年。 妈妈买了很多菜,和舅妈一起热热闹闹地张罗着做饭。 我的心情不错,不像以前那样恨他们了,我在外婆家好开心,每天有谢邶陪我玩就够了。 苏菲穿了一身新衣服,打扮的花枝招展,漂亮极了。 她还带来了在初中里得的奖状,隆重地拿出来炫耀,大人们都凑上去看,啧啧赞叹。 我拉着谢邶挤上去和苏菲亲昵,姐,把衣服借我穿一下好吗,就一下。 苏菲有些犹豫,她想敷衍过去,你现在穿太大,等我穿小了给你正好。 我橛起嘴嘟囔,从小到大都是穿你的旧衣服。 苏菲看出了我的小情绪,连忙掏出一小把大白兔奶糖分给我和谢邶吃。 谢邶吸溜着嘴,嚼的吱吱作响,苏菲眯着眼看,捂着嘴偷笑。 妈妈从包里翻出了两件苏菲穿小的衣服,拉我过去试穿,明显感觉有些紧,妈妈还强词夺理,说开了春脱了厚衣再穿就刚好。试第二件的时候出了点麻烦,需要套头穿,衣服碰着我扎眼的那只耳朵时,我痛的直叫唤。妈妈过来仔细检查,心疼地说,怎么也不小心些,看耳朵都冻成这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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