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过去纠正,妈,那不是冻的,那是她爱臭美扎耳眼扎的。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就爱臭美,管你什么事,谁稀罕你来告状。 苏菲马上针锋相对,都快肿成猪耳朵了,早知道妈妈就不用买肉来了。 大人们看了看我的耳朵,笑成一片。 我憋足了劲,把手里的大白兔奶糖全朝苏菲砸了过去,谢邶忙不迭地去捡,我喊放下,他小心地放在了床沿上,我喊放地上,苏菲一赌气把它们全扒拉到地上,我上去踩了几脚,拉着谢邶的手冲了出去。 我满脸是泪地哽咽,谢邶气喘吁吁,拿袖子替我抹着眼泪,小妹,别哭,别哭。 我不停地拨开他的手,哭得更凶了。 谢邶,我到乡下来不是因为爱吃煮苞米棒。 谢邶,他们不要我了,他们再也不要我了。 小妹,他们不要你了,还有我呢,我们永远都可以在一起玩。 我破涕为笑,朝他伸出了小拇指。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掉。 临走的时候,妈妈催我收拾东西,跟她回家过年。 我摇头,紧紧握着谢邶的手,藏在他身后。 妈妈有点不耐烦,家都不愿意回,你能一辈子呆在这儿啊。 我说我就要一辈子呆在这儿。 面对我的固执,他们谁也无能为力。 清明节的时候,外婆教我和谢邶叠了金元宝,串了银锭子,要拿去给外公烧纸钱。 坟冢早已不见踪迹,具体的位置外婆也找不太清,过了小桥,数着步数丈量了几次,外婆把我们领到了人家用矮篱笆围的菜园子里。外婆蹲下来,用树枝在地里划了一个圆圈,然后又抹出了一个缺口,她说是要留个门,外公才可以拿到钱,我一直很好奇,目不转睛地盯着圆圈里那堆纸钱,想看看外公是否真的可以伸出一只手来把它们拿走。 外婆教了我们一些烧纸钱前的俗谚,我和谢邶咿咿呀呀学了一阵,还是不很明白,我拿树枝挑拨着火堆,谢邶不停地往火堆里加些纸钱,我们把旁边的一颗青菜烧的奄奄一息。外婆悄悄转过身去拿衣角拭泪,我和谢邶对视,渐渐有了些随声附和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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