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段没有破绽的岁月,每个孩子都已悄然长大。 到处都是生疏的容颜,倦怠懒散,我仔细观望,已然找不出任何似曾相识的蛛丝马迹。 所谓牵挂,不过是一厢情愿,满心荡漾却又注定永远无法落脚。 姐姐考上初中后,家里开始入不敷出,三年级的时候我被送到乡下外婆家继续读书。几乎不需要办任何手续,妈妈过来和大舅说一下,大舅和校长打声招呼,搬张桌子到教室里就成了。 我很不满意这样的安排,可我无能为力。 我赌气不吃饭,整晚哭闹,外婆心疼的泪光荧荧,一直为我摇着蒲扇驱赶四周的蚊虫。 哭累了,我就躺在院子里的凉席上,乖乖看漫天的星星。 他们不要我了,他们再也不要我了。我的心一直被这种想法所侵蚀,慢慢像是裹了一层坚韧的躯壳,密封酝酿起所有恶毒的幻想。 天还未亮,妈妈就赶早班车回去了。 我的肚子咕咕直叫,整个早上低着头跟着外婆在灶台间转悠。 伢子都九岁了,跟你妈小时候一样犟。 婆婆。我嗫嚅。 饿坏了吧,快去洗手。 锅里是一排黄灿灿的嫩苞米棒,我踮起脚尖去抓,一下子烫的哇哇乱叫。 乡间的清晨静谧安详,阳光透过窗柃,直直的一束射在案子上,光束里弥漫着香喷喷的蒸汽。姐姐带我到她们学校操场里看过一次露天电影,那些光束里也飘着烟雾,漂亮极了。 我张着嘴含着苞米棒,偷偷笑了,再不用和姐姐分享。 伢子,吃好了婆婆给你梳头,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学校。 嗳。我提着小板凳坐过去,外婆的手拢起我的头发,不紧不慢地梳理。 我翻弄出书包里的作业本,郑重地提示婆婆,我有学名了,老师同学都叫我苏楠。 楠楠。婆婆改口这样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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